黄红

在说完访谈的概念和功能之后，我们来梳理访谈都有哪些类型。需要说明的是，尽管笔者在评估员手记1中明确限定了本系列小文中“访谈”的范围，即在社会服务或调研场域的面对面形式，但在介绍类型的过程中，多少还是会“超纲”，因此，先做一个澄清，避免读者产生混淆。

1.按结构划分

从访谈者对访谈工作的控制程度而言，可分为封闭式、半开放式和开放式三种，也可以被称为“结构型”、“半结构型”和“结构型”。

于笔者而言，封闭式访谈比较像在实地评估中所开展的电话调查。访谈者对访谈的步骤和方向起主导作用，基本上是按照既定的、统一结构的调查问卷开展工作。在这种访谈中，访谈对象的筛选标准、所提的问题、提问顺序、记录方式等均有统一的标准的要求，即访谈者对所有的受访者均按照相同的程序和方式提问相同的问题。

而在半开放式访谈中，访谈者虽对访谈结构有一定的控制作用，但也允许并鼓励受访者的主动参与。一般来说，访谈者会设计一个粗略的访谈提纲或是访谈话题，然后再根据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对受访者提问。提纲在这里只是发挥提示作用，访谈者也会鼓励受访者提出自己的问题或见解，并适时、灵活调整访谈的程序和内容。

开放式访谈则没有固定的访谈问题，访谈者鼓励受访者用其自己的方式表达看法。这种访谈的目的是要了解对受访者而言认为重要的事情、他们看待问题的视角、对这些事情的解释和意义建构、以及他们使用的概念话语和表达方式。访谈者在其中只是一个辅助作用，意在尽可能地鼓励和引导受访者“自由发挥地畅所欲言”，整个访谈过程灵活性较强。

2.按正式程度划分

根据访谈的正式程度，访谈可以分为正式访谈和非正式访谈。

正式访谈（formal interview）是指访谈者与受访者事先约好时间、地点，正式就一定的问题或主题进行交谈。

非正式访谈（informal interview）是指访谈者根据受访者的社会生活惯习，在于其一起参与活动中开展的更接近于“闲聊”式的交谈，这种交谈是毫无准备的。比如在街头巷尾、赶集或重大节庆等地点或场合中与偶然遇到的当地人攀谈，就属于非正式访谈。

在实际中，我们可以将两种访谈配合使用，对分别收集到的信息进行交叉检验和补充，以提高工作结果的丰富度和“可靠性”。

3.按接触方式划分

根据访谈者和受访者的接触方式，正式访谈还可进一步划分为直接访谈和间接访谈两大类。

直接访谈是指访谈者与受访者面对面进行交谈，即我们系列小文特指的形式；间接访谈则是指访谈者与受访者事先约好时间，通过电话、视频等通讯工具进行交谈。

笔者的建议是，除非万不得已，尽量不要使用间接访谈的方式，尤其是涉及到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或重大事件，尽量争取与受访者面谈。

4.按人数划分

根据受访者的人数，访谈又可以划分为个别访谈和集体访谈。

个别访谈通常是访谈者和受访者各一人，彼此就探讨的主题进行交流；而集体访谈可以是一对多或多对多，即一个访谈者对数个（笔者基于自身经验建议控制在6人以下，再多hold场有点难度），或者两到三名访谈者对六到十名受访者。一对一的情况下，受访者位于访谈工作的C位，关注点也基本聚焦于此，因此在保证信任关系的前提下，受访者可较放松地倾诉自己的故事，“放肆”地自我剖析内心世界。一对多的情况则需要访谈者有效调动受访者们对有关问题进行讨论，通过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平台，让受访者对“事实”和“知识”进行解构和建构，访谈者还可以观察受访者们在集体互动中的表现。若是多对多的情形，访谈者内部可分为主问者（把握访谈方向和节奏）和辅问者（查漏补缺追问，并兼观察员一职）以相互配合。

5.按次数划分

根据访谈的次数，访谈还可以分为一次性访谈和多次性访谈。

一次性访谈主要以收集事实性信息为主；多次性访谈则常用于追踪调查，或深入探究某些问题，它需要有一定的结构设计，层层递进，由事实信息到意义解释。

在社会服务或调研场域下，一般都是以项目的形式开展，时间上就存在明显的局限性，因为访谈很可能只是某个阶段的某项工作内容的某一个环节，操作和经费上怕是不允许采用多次性访谈，因此，在主要使用一次性访谈时，我们一定要确保收集的资料尽可能丰富、完整，达到饱和状态。

访谈类型划分依据的多样性从侧面反应了其适用范围和内涵之丰富。但对于我们在社会服务或调研工作中，采用的多为半开放式和开放式、正式的、直接的、一次性的主题访谈，个别或集体形式均可。

参考文献

1.陈向明著.质的研究方法与社会科学研究.北京：教育科学出版社，2000.

2.凤笑天著.社会研究方法（第四版）.北京：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，2013.

3.[美]赫伯特·J·鲁宾等著，卢晖临等译.质性访谈方法：聆听与提问的艺术.重庆：重庆大学出版社，2010.

4.[美]赫埃文·赛德曼著，周海涛主校.质性研究中的访谈：教育与社会科学研究者指南.重庆：重庆大学出版社，2009.

5. [美]凯瑟琳·马歇尔、格雷琴·B.罗斯曼著，何江穗译.设计质性研究：有效研究计划的全程指导（第5版）.重庆：重庆大学出版社，2015. 

作者简介

黄红，广州市番禺区现代公益组织研究与评估中心业务服务部部长，毕业于华东理工大学MSW，PMI项目管理师PMP认证，中级社会工作师。有7年社会服务和项目评估经验，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服务项目管理与评估和养老服务，曾主持参与2013-2016年度广州市番禺区家庭综合服务中心监管评估、2016-2019年番禺区慈善会公益创投资助项目评估、东莞市社会组织等级评估、东莞市社区综合服务中心评估、东莞市和深圳市社会工作机构评估等近30个项目的评估工作；主持实施《顺德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调研课题》和《顺德区居家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调研课题》，参与制定《顺德区养老服务体系三年工作方案（2019-2021年）》，研究功底扎实，评估技能熟练，能为项目委托方和参评方提供专业建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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